江舒儿的心瞬间沉下来,好似被千刀万剐般的疼,她不是想让盛念念被人厌弃吗,怎么事到如今,反倒是自己被人不待见了?!真是可恶,可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趁叶玄动手之前,她先一步跪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王妃,舒儿最爱王爷,今日若是见不到他,舒儿长跪不起,是绝对不会走的!”“无论您说什么来污蔑舒儿,舒儿都认了!”叶玄看着江舒儿直接跪下,心里虽然十分不满,却又不敢上前阻拦。毕竟她是侧妃,王爷虽然对她有些失望,可终归是侧妃,谁敢对她不敬?就算是盛念念的命令,他也不敢从。盛念念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姿容绝艳的脸上清冷孤傲,“爱跪着是吧,那就跪。”“要是人死了,剁成肉糜正好能送给小骨头吃,要是没死,便给本王妃跪到醒不过来为止!”既然江舒儿如此“百折不挠”,那她就成人之美,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说完,盛念念便起身进了屋子,不给江舒儿任何看到屋里情况的机会,重重关上了房门。她现在还不敢休息,夜无渊正处在危险期,得时时刻刻看着才行。叶玄见状,也没再理会江舒儿,转身守在了夜无渊的房门前,对其视若无睹。江舒儿气得牙痒痒,颤抖着发白的嘴唇,十指嵌入皮肉和着钻心的疼,猩红的双眸死死凝着紧闭的房门。盛念念这个贱人,等她翻身那日,她一定要盛念念惨死,更要她的野种们给她陪葬!就在这时,啸林院门口响起李管家急促的声音,“王妃,宫里的何公公来了!”何公公?夜盛天终于有所行动了。盛念念在屋里听着,明媚却无温的眼底略过一抹意味深长,“请何公公进来吧。”江舒儿此刻正跪在外面,恰好看见李管家领着何公公走了进来,她立即道:“舒儿见过何公公。”何公公却只轻飘飘睨了江舒儿一眼,什么都没说,更没有要停留的样子。江舒儿的心里顿时泛起一丝冷意和焦急,看着自己落魄的模样,恨得牙痒痒。何公公可是皇上最看重的心腹,如今他来了,自己却是这么不堪,他定觉得她不受宠,故而连理会都不愿了!心里的妒恨烧得热烈,江舒儿咬牙,恨不能将所有的不甘,都发泄到盛念念的身上……与此同时,罗园里。沈枫回到院子以后,发现程诚早就候着了。程诚见沈枫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恭敬低沉,“主上,您回来了。”沈枫没有回话,狭长的眼眸闪烁着寒意。“三个小家伙现在在哪儿?”程诚不敢怠慢,“三位小主子如今都在王妃的屋里,有晚雪陪着,没什么问题。”沈枫这才安心,语气无波,“回屋。”“是!”程诚亦步亦趋地跟上,两人很快回到他们的住所。程诚关好房门,朝沈枫毕恭毕敬地跪下,眼神里的敬畏不言而喻。沈枫坐在桌边,光线昏暗的房间,衬得他的俊脸更加高深莫测。“让你办的事情,进度如何了?”程诚眼神闪烁,隐有兴奋之色,忙将头垂得更低,“回主上的话,属下已经联系到了从前的旧部,他们也正朝大楚赶来。”“算算时间,过两日应该就能到了,不知主上有何吩咐?”沈枫深邃狭长的狐狸眼半眯,洇染上几分骇人的冷意,“等他们到了以后,你便叮嘱大家,定要暗中保护好念儿和三个小家伙。”“属下明白!”程诚颔首应下,可转念想到什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忍不住抬眸问道,“可是主上,经过这次事情,王妃她是不是,会陷入一场不小的风波?”毕竟战神寒王受伤可是大事,若皇帝真要追究起来,王妃很难辞其咎。沈枫并未像程诚一样担忧,反倒冷笑一声,薄唇掠起一抹不可一世的弧度。“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也许是个转折点。”“念儿如今正在救治夜无渊,若是他死了,夜盛天必然不会放过念儿,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念儿灭口。”“但正因如此,才是个绝佳的脱身机会,有我们的人在,念儿大可以诈死脱身,到时候,一个‘死了’的寒王妃,还有谁在乎?”“不过,若是夜无渊侥幸还留了一条命……”沈枫眸色微深,其中藏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没有再说下去。而另一边,啸林院里的盛念念话音刚落,何公公就径直推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叶玄有些警惕的跟着,顺手关上房门,朝盛念念递了个眼色。叶玄跟何公公都是首次见到重伤后的夜无渊,此刻床上的男人正在输液,左肩的伤口尽管已经被盛念念处理妥当,但还是能见到其中渗出的殷红血迹。夜无渊那张清隽白皙的俊脸苍冷无力,薄唇紧紧抿着没有丝毫血色,一双好看狭长的凤眸,更是紧闭在一起,显得十分虚弱。叶玄心神大骇,不由得心疼地攥紧了拳。王爷何曾受过这种苦!那些刺客,真是该死!而何公公的目光,落在虚弱的夜无渊的身上,仔细打量,眸色微闪透着些许锐利。紧接着,他才朝盛念念躬身,“老奴见过寒王妃,皇上听闻寒王身受重伤,特地命老奴前来看看王爷的情况。”“不过,老奴看王爷这样子,是不是不容乐观啊?”盛念念看着何公公,心中渐冷,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客气道,“的确如此,王爷现在昏迷不醒,若不是常年习武导致他身强力健,恐怕早就命在旦夕了。”何公公眼神微闪,假装一脸担忧地问道,“那寒王他莫非是,醒不过来了?”盛念念挑眉,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何公公就是夜盛天的走狗,这两人沟壑一气,绝对不想夜无渊好过,现在肯定也是在变着法儿地试探她。但夜无渊现在绝对不能死,不仅仅是因为和离,更因为,他是为了救她而伤。况且她是夜盛天的‘棋子’,若夜无渊当真死了,她到时候,也难逃一劫。盛念念波澜不惊地摇头开口道,“那倒不至于,王爷虽然还得昏迷上一段时间,但按照他的身体情况,我相信他定能挺过去。”何公公挑眉,尖细的嗓音里透了几分不悦,冷沉的眼底不着痕迹掠过一抹失望。但他还是装作一脸欣慰地开口,“既然寒王能够熬过去,那自然是好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