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洁笑了起来:那,宋公子这话,是表示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吗
当然。宋士哲在心底补充一句,我更想做你的男朋友。
余洁松口气,垂眸说道:我今天心情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听着。宋士哲给余洁倒了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我的家庭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名义上有父母,其实跟没有没什么区别。在我十八岁之前,我又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十八岁那天,他们告诉我,我自以为的幸福美满,其实都是假象。那是他们合谋演戏给我看的。十八岁成年之后,他们就分开了,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并且火速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我便成了多余的那个。整个大学期间,我都是靠自己走过来的。靠着奖学金和打工,支付学费和生活费。大三那年,又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从一千多人中冲杀出来,拿到了交流生的资格,免费去美国读了两年。后来毕业之后,也没人问过我该何去何从,我从一个律所小小的实习生做起,然后一步步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律师。
那段时间我太难了,你可能不知道,国内的律所实习生,月薪很低。而我,只有一个月八百块。而我的房租就需要一千块,而且还是很小靠北的一个小房间。为了生存,我做了很多的工作,早上天不亮就去送牛奶,骑着单车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送过去。白天,我要在律所工作,给大律师打下手。晚上,我要熬夜加班做家教做习题做方案。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硬生生的撑了下来。我记得最困难的一段日子里,我穷的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律所是有免费午餐的,所以我一天所有的热量,都来源于律师的免费午餐。
我很感激我的师傅,他看出了我的窘境,偷偷贴补了我不少。这才让我有勇气坚持了下去。那个时候,我险些就放弃了!可是我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当我第一次以辩护律师的身份,站在法庭上,为我的当事人争取到足够的权益时,他没哭,我先哭了。因为我那个时候,才终于找到了我的人生价值。正是那些艰苦岁月给我打下的基础,才有了如今光辉灿烂的我。
宋士哲点点头,没有插话。
余洁眼圈红彤彤的说道:我以为,这辈子我对我的父母,大概也只剩下了法律意义上的赡养责任。可是前些日子,从来都不出现的他们,一起出现了。我的母亲以死相逼,逼着我嫁人豪门。我的父亲,因为缺钱,答应了母亲的游说,也要逼着我嫁人。我用一份厚厚的企划案和投资计划书,买断了我跟我母亲的血缘关系。我给她带来了十几亿的利润,换取未来的不再打搅。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大家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我就当没有过这个母亲。可是,前天,我突然被告知,我的父亲生活的很不好,他重组的家庭过的很艰难。我去偷偷看过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好小好小的一个小孩子,明明该春光灿烂的年纪,却要时刻被悬在头顶上的纳斯达克之剑威胁。他从一出生就有病,整个家庭都被他的病给拖垮了。
有人会说,余洁你不应该计较过去的事情,你应该帮帮他们。可是凭什么是我要让他生下余乐的吗是我让余乐生病的吗凭什么我有钱了,我就要做一个圣母,去照顾曾经抛弃过我的人这个世界还有道义有公平吗
我以为我可以足够冷血,可以若无其事。可是,那双清亮的眼睛,就在我的眼前晃啊晃,晃啊晃。小小怯怯的身影在我面前闪啊闪,他轻轻的叫着姐姐的时候,我又该死的心软了。